怀春.

也许在春日 爱可得永生。

台风天






*有私设 不深究
*非典型破镜重圆
1w+影帝×歌手
*左邓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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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载着山水,左航人生的第一个夏天大概是在重庆,他年少贫瘠的爱恨也在重庆,那里是没有台风天的,只有疯狂热烈的暴雨和锈迹斑斑的老旧居民楼,他永远在重庆醉生梦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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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航拍完《台风天》的杀青戏是在重庆某个狭窄的巷子里,墙根处有潮湿的青苔,空气里有一种很闷热的感觉,因为昨晚重庆刚下过一场暴雨,他昨晚半夜被雨打在窗户的声音吵醒,望着酒店窗外灯火通明的重庆,点了一根烟,白烟绕着他手指攀升,他却一口都不抽。




随手开了床头的灯,拿起剧本聚精会神地读,《台风天》这个本子是蒋和安导演亲自和他沟通的,他前年因为《高山低谷》拿了影帝,之后一直在休息,基本没有接大制作,五个月前才重新接了《台风天》。




蒋危这么评价他:“他是我遇见有天赋有灵气的演员,生下来就是为了吃这口饭的,前几年在那个什么团里又唱又跳的像什么样子,浪费时间。”蒋和安话不好听,争议性太大,当晚就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




他也看见了,经纪人要做公关,他轻飘飘一句“随他们去”就打发了。他那时候想笑,蒋和安的那些话勾起回忆,但他也记不清了,也不愿意再记清。





那个团承载着他所有的爱恨怨怼,他那个时候太小,知道邓佳鑫的性取向后简直说的上避之不及,也尚未搞清楚自己的想法,就用了最残忍的一招让邓佳鑫自己学会远离。





如果把这些信息拆分开,每一个都足够让互联网瘫痪,更何况凑到一起呢,回想起年少的荒唐,他想笑,心里又有颇多愧疚。





邓佳鑫是什么人。





在左航心里恐怕要分成两部分,一个是他年少最亲密的朋友,一个是后来最熟悉的陌生人。





邓佳鑫在歌坛混得风生水起,不亚于他在影视行业里地位,不安分的营销号还爱拿他们比较,发起几个毫无意义的投票,有人说他们并肩为王,有人也说王不见王,但要左航说,他俩就是背道而驰。





窗外那场暴雨久下不停,他盯着本子上最后一句台词“他没有再回头,就像重庆永不会到来的台风天。”恍惚间回忆起年少。




那是他至此人生中最后一个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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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佳鑫,有点表情行吗,你是在演戏啊!”邓佳鑫还是面无表情地冲士大夫点点头,躺在病床上和他搭戏的左航看着他泛红的耳朵忍不住笑出声来,正在给左航拍特写的士大夫也崩溃。





“你们俩能不能认真点。”士大夫咬牙切齿瞪了他俩,左航立马装乖,拉着邓佳鑫的手投降,邓佳鑫忍不住开口:“这什么台词啊。”左航挠挠他手心安抚他,很快松开。





邓佳鑫很不容易入了戏,拍完之后整个耳朵都是红的,左航躺在床上笑得起不来:“邓佳鑫,你真的是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哈。”邓佳鑫甩开他的手,有点抱怨地说:“这是强迫我演戏。”





邓佳鑫适合唱歌,却不适合演戏,这是相处起来,左航对他的第一个评价。






年少的左航爱玩,性子活泼,大家和他相处的都好,他懂得怎么样逗人开心,长了一张年少就出挑的脸,带着一口含着重庆味道的普通话,大家喜欢他,爱逗他。





第一次见邓佳鑫,左航自来熟地问他哪个地方的,邓佳鑫开口:“重庆。”左航笑了,说:“老乡噻。”邓佳鑫看了一眼,这是左航和邓佳鑫进行第一次交流,左航后来想起来,哦,邓佳鑫从头到尾没笑过,就他像傻子。





他们见面时都才十几岁,也许那时候早就有了预兆,在这之后,他们永远是对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无论以什么形式,爱人,仇人,都一样。那是他们年少青春最浓墨重彩而荒唐的一笔。





“你适合唱情歌。”左航在台下对着邓佳鑫说,邓佳鑫点点头,一副“还用你说,那是当然”的表情,左航又笑,他明亮的眼睛在昏暗的台下显得格外亮,邓佳鑫一时间有点愣。





邓佳鑫说:“你比我适合演戏。”左航说:“不对,我比很多人适合演戏。”他也是一副邓佳鑫刚刚的表情,邓佳鑫发现他在学自己,终于露出了笑容。





左航对邓佳鑫不像对别人,因为邓佳鑫爱沉默,他对邓佳鑫有些小心翼翼,但邓佳鑫并不全然沉默,他偶尔也会大大咧咧的,左航总是揣摩这他心情和他交流,这或许也是他们和别人不一样的开始。





邓佳鑫性格冷,但也还是孩子心性,玩开了之后左航有些招架不住这小祖宗,邓佳鑫总是奇思妙想,冷不丁地冒出几句话让左航沉默。






“重庆为什么没有台风天?”
“人为什么总是在长大?”
……诸如此类





这时候的邓佳鑫总是很好脾气地回答他。
“因为重庆是内陆,不会有台风天。”
“人长大就要赚钱,工作,养家。”




邓佳鑫会了然地点点头,继续他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很多人认为邓佳鑫不善言辞,其实和他最熟悉的左航不这么认为,邓佳鑫是个细腻的人,左航养成爱观察邓佳鑫的习惯。





比如他在很多时候愿意表达自己的想法,《Thanks》的舞台上,工作人员问要不要挑战,他第一个回答要。在朱志鑫讲话的时候,帮他拿台本。在十几个人一起加油打气是,抓起小伙伴够不到团体的手。





左航看着邓佳鑫的不善言辞,却明白他内心的柔软和勇敢。




其实变故也很突然,邓佳鑫某天突然问他:“男人为什么会喜欢男人?”左航顿时古怪的沉默,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邓佳鑫接着语出惊人:“我可能喜欢男的。”





左航顿时跳脚:“你说什么啊?”他那时候十几岁,又有刻板印象,用当时流行的话来说就是“崆峒”,听到对方坦白性取向跟奥特曼真的出现在他眼前一样稀奇。





他后来还是不死心,多次向对方询问,邓佳鑫的回答对他来说实在是坚决而残忍,左航割舍不断密友,又实在无法对邓佳鑫的性向坦率面对。





如果说后来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和邓佳鑫保持距离地交流,直到那天采访,问邓佳鑫如果要接吻他会选谁,邓佳鑫思索还是选了左航。





周围炸开的起哄声对左航来说似乎已经被屏蔽,他脑中闪过无数惊惧的念头,也几乎是一瞬间明白对方当日的话,那把悬在他头上的刀终于落了下来,他意识到终于没办法再装糊涂。






于是他选择让邓佳鑫最痛的方式,从那天之后,他几乎说得上对邓佳鑫避之不及,邓佳鑫似乎也能感受到,也不怎么跟他说话了,只是还是控制不住看左航。





后来粉丝对他们猜测颇多,但两人都还是老样子,公司也介入过,双方还是保持沉默。





后来邓佳鑫被网络舆论中伤的时候,他似乎又回到从前沉默的样子,那时候他几乎瘦得脱了形。






邓佳鑫一贯沉默,一贯温和,直到某天朱志鑫问他邓佳鑫呢,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他才有些急,找来找去,最后在十八楼的天台上找到,对方穿着短袖短裤拖鞋,抱着膝盖在哭。





邓佳鑫那时候到底是怎样的心情,在为铺天盖地的恶意落泪,为失去最爱的朋友落泪,为爱意表达出来没被回应落泪,但左航什么也不知道。






邓佳鑫哭得那么伤心,连他上来都没有发现,他很瘦,重庆闷热的风在那一瞬间压的左航喘不过气,他走近对方,迟疑地说出一句别哭了。





邓佳鑫这时候才意识到有人来,茫然地抬起头,看见是左航的那一瞬间,表情有些木然,下一秒又奔溃了,情绪排山倒海地向邓佳鑫压来:“你为什么这么冷淡啊,我是喜欢你,可我不会逼你,可为什么连朋友你都不愿意再当啊!”





左航呆住了,意识到和亲口听到终究是两回事,他看向邓佳鑫,嘴里的话残忍而无辜:“对不起,我不可能喜欢你,也不可能和一个喜欢我的……男的当朋友,你别……喜欢我了邓佳鑫,我们就还是最好的朋友。”





他似乎忘掉此行的目的,只是给了邓佳鑫最沉重最难堪的一击,他说的理所当然,似乎邓佳鑫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下一秒他们又能和好如初,他自以为的大度,施舍给自己认为的犯了错的邓佳鑫一个机会。





邓佳鑫终于不哭了,先是愣住了,后来只是很平静很平静地看着他,邓佳鑫的眼眶还是红的,但看起来终于冷静了,左航不知道怎么样,品出这幅平静下的很深很深的痛苦,最后邓佳鑫只是很轻很轻地说了句:“对不起。”





左航很多年后回想起他的表情,都会从噩梦中惊醒,他那时候不懂,长大才明白那是一种绝望而痛苦的感情。




后来的发展让每个人都猝不及防,他们成了团,两个人的关系不温不火,发展到了左航20岁的时候,终于解散,每个人如同倦鸟一般,飞回了各自最适合的领域。




而邓佳鑫自从那一晚后,也终于保持了沉默,懂得拉开距离,似乎明白了自己的喜欢对左航来说就是打扰。





他们的人生中最后一个夏天,似乎止步于那晚天台上闷热的晚风。






梦中没有人再问左航为什么重庆没有台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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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的时候,左航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五点。




他不再打算睡觉了,他总是浅眠,有一点动静就睡不好,回想起来,睡着的最安稳的时候,是年少还在十八楼的时候。




《台风天》杀青后他准备休息一段时间,连轴转让他身体超负荷,前段时间过敏性鼻炎又犯了,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他不合时宜地想起邓佳鑫来,那个在他青春色彩里添了一笔浓墨重彩的人,他没有刻意关注邓佳鑫的消息,只是群里偶尔聊天的时候知道一些,他知道邓佳鑫在深圳买了房子,他那一刻恍惚又奇怪地想,深圳是有台风天的。





他没谈过恋爱,真要说起感情经历,他只能想得起小学暗恋的隔壁班那个双马尾女孩。当年他和邓佳鑫闹掰之后,还偷偷搜过两个人的cp超话,那些猜测让人啼笑皆非,但左航还是看到了正确的答案,心里佩服网友的神通广大,粉丝说他崆峒,邓佳鑫表白了。其实也没有表白,是他自己猜到的,每次一闪过这个念头他忽然痛恨自己的敏锐。但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性取向,说到底他是自私的,只觉得不想失去邓佳鑫。





他会后悔年少的自己太过残忍,一席话断掉邓佳鑫所有念想,只是很多年后的今天才明白,已经没有人在给他机会了。





邓佳鑫如日中天的火,似乎已经忘却年少时的旧事,但左航知道他记得,他时常从邓佳鑫的采访看到他眼里的无措和迷茫,出道这么久,他一个人面对镜头显得总是有些发愣。也许他更适合一个人唱歌,左航偶尔会这么想。





他们刚解散后的那段时间,左航总是会反复梦到邓佳鑫,梦到在重庆顶楼那个抱着膝盖哭泣的邓佳鑫,梦见红着眼满脸湿润的邓佳鑫,梦见含着泪平静又痛苦道歉的邓佳鑫。





人世间十载,他某一刻终于顿悟,爱从来不需要考虑性别、合适或门当户对,因为一旦有了附加条件,那就不算爱了。




而他愿意无条件地去保护邓佳鑫,可他总觉得那不是爱情,所以从开始到最后,都毫不留情地斩断了邓佳鑫的念想。




前尘往事如梦,在岁月洪流中掀起巨大的尘埃,他们在人海中匆匆一别,从此十载未见,横亘在岁月间的感情却总是历久弥新。




直到他后来梦到邓佳鑫。




邓佳鑫总是笑着说:“左航,我爱你。”




左航,我爱你。




他的爱似乎总是那么心甘情愿,一厢情愿。他亲手在梦中为他建立一个乌托邦,没有残忍的拒绝,没有朋友的离去,更没有铺天盖地的舆论伤害,一遍遍真挚的话语如投石入水,激起一层层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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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佳鑫从梦中惊醒,恍惚地回过神,去客厅找了一把镇定药吞下,深圳夜景很漂亮,但和重庆不同,他望向落地窗外,总是会一瞬间清醒过来。




原来他早就离开那里了,离开那个留着他最真挚的爱,最深刻的痛的城市,一个人留在这个和重庆完全不同的城市,他想忘掉什么吗,还是只是用这样的方式提醒自己忘不掉。




左航,左航。




每次想起来都让他心悸和落空的一个名字,他梦里反复梦见的,治病时反复说出口的,无措是第一个想起来的,却至今也还让他疼的一个名字。




邓佳鑫从小是个沉默的孩子,遇到左航之后才发觉有人和他性格相反,大家都很喜欢他,他也懂得怎么样让大家开心,邓佳鑫慢慢地向他打开心扉,也变得活泼了一点,真要说起来,左航也算改变邓佳鑫了,直到邓佳鑫后来意识到自己喜欢上左航是个多么大胆的决定。





邓佳鑫虽然沉默,但敢想敢做,先是试探,即使对方的态度让他有些迟疑,但之后回答问题的时候还是选了左航。




只是他自认为的勇敢,对左航来说,可能只是惊吓吧,对方开始躲着他,他本就不是什么热切主动的人,也只是无措地靠近左航,可是左航却避之不及。




后来的那段时间邓佳鑫不愿意再去回想,网络上铺天盖地的舆论中伤,左航的避之不及,他终于受不了了,一个人躲到天台上奔溃大哭。





重庆的风实在太闷热潮湿,压的他喘不过气,十几岁的年龄,面对铺天盖地的恶意,朋友的疏远,他想,人生为什么会这么难,如果可以,他也想勇敢一点,可是勇敢的结果就是自作自受。





直到他听见左航声音传来,终于得到一丝慰藉,看向左航,那一刻他突然更加奔溃了,他还是勇敢了最后一次,只是后来呢,那个人说出的话断了他所有念想,十几岁积攒的勇气,也终于在那一刻流失殆尽。





他突然很愧疚,为一直以来不自觉的打扰,为自己付出却被辜负的真心,为最后一次勇敢,他那句道歉,最后还是散在了夏天的风中。





直到他们一起出道,工作,解散,他们不远不近,分寸刚好,只是邓佳鑫知道什么都回不去了,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想,一切都不要再来了,真的再来的话,不要再一次爱上左航了。




他实在有点疼。




前年的时候,他有段时间一直赶通告,连轴转,嗓子发炎,在一次活动的后台就晕过去了,醒来看见一向雷厉风行的经纪人却红了眼眶,他有些为难,没开口,对方却沉着嗓子问他:“胳膊上那些疤怎么来的?”




邓佳鑫脸色更惨白,有些艰难地开口:“不小心……”,话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了:“邓佳鑫,你后半年工作我会尽量减少,给我去看病。”邓佳鑫闭了闭眼,有些疲惫地想,一定要面对那些吗。





经纪人后来终于从他嘴里撬出答案,立马停了所有工作,让他去看医生。





面对医生的时候,邓佳鑫揭起衣服,密密麻麻,整个左手手臂几乎没有一块好的皮肉,伤疤,新旧交错,医生是个四十岁的女性,看起来很温和。




她慢慢地拉下邓佳鑫的衣服,很轻地问他:“疼吗?”邓佳鑫摇摇头,他看起来很疲惫,对方一句一句引导他的话,他把那些不愿回想的事还是说了一遍,再次提起那个名字,他也还是觉得很疼。




可是哪里能怪谁呢,相爱本就是小概率事件,如果在这前面还要加上是两个男人的先决条件,真的是难上加难。




最后离开的时候,医生问他:“能好吗?”

他站在门口,背影很消瘦,很久之后开口说:“会好的。”




也不知道是在问那些疤痕还是别的什么呢。




邓佳鑫想,也许会好的,某一天,某一刻,一切都会结束的。




总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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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左航,邓佳鑫想体面一点。





前队友的敏感关系,加上和公司纠缠不清的合约,他俩见面似乎是件无可避免的事情。




再见面,没有想象中的抱怨痛恨,没有阔别已久的拥抱,那些情啊,爱啊,似乎早就消失不见,大家都那么平静。





五个人坐在一起,不似年少时的亲密,每个人身上都有这岁月洪流的痕迹,邓佳鑫还是沉默寡言,整个人看起来瘦了很多,这和左航印象中的他有些不一样。





当晚几个人都没回得去,邓佳鑫没回公司,去外面住了酒店,左航知道后,也跟着去了酒店,定了邓佳鑫隔壁的房间,谁也不明白五年后的左航到底怎么想的。




左航的经纪人也不明白回重庆左航昨晚把自己泡在满是冷水的浴缸里是为什么。






邓佳鑫在酒店房间里洗完澡后,终于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了一下,见到左航其实也并非猝不及防,这几年一直想办法避着他,临时来通知的时候,他不算惊讶,甚至说不上高兴或难过,他只是很平静地哦了一句。





但真正见到无数次在镜头里的人,和在梦里无数次梦到的人,他还是有些道不明的情绪,手上的疤零零散散地长好着,他也没那么偏激了,只是很多时候想起来年少的荒唐,忍不住叹气。





他正这么想着,门口突然想起敲门声,他走到门边问了句:“谁。”




“我。”门口声音一响起来,邓佳鑫几乎一瞬间就愣住了,透过猫眼看,果然是左航。邓佳鑫突然涌上一种无措的情绪,强装着镇定:“什么事?”





“佳鑫,好想你。”左航语出惊人,邓佳鑫又愣住了,他年少时渴望了很多次的话语,五年后听见,只让他觉得痛苦,他曾经那么渴求,后来对方甚至连话都不和他再说了。





他开了门,担心被狗仔拍到,铺天盖地的酒味袭来,邓佳鑫皱了皱眉,看向意识不太清醒的左航,左航看了他很久,似乎要确认他是不是邓佳鑫,邓佳鑫安抚地拍了拍他,有些无奈地叹气。





然而下一秒,左航就吻了上来,温热的触觉让邓佳鑫有些头皮发麻,推了一下左航,左航却似乎被他的动作激到了,扣着邓佳鑫的后脑勺,更加激烈探入对方的口中,发了狠地舔舐着对方,邓佳鑫被他弄得流了眼泪,左航舔了舔邓佳鑫的眼角,他沉迷于这阵短暂的意乱情迷。







邓佳鑫发了狠地推开他:“你是不是有病?”他声音都在抖,眼眶红了,满脸都是眼泪,左航终于有些清醒,眼前人的样子让左航想起来那晚在天台的邓佳鑫。







邓佳鑫很痛苦地看了他一眼:“左航,你到底要怎么样?”他话里有一种无奈痛苦的意味,左航看着他,什么也不说,看了他很久,眼里好像有泪,又似乎没有,他说:“邓佳鑫,我很想你。”








邓佳鑫那一瞬间突然很想笑,笑命运给他开的所有玩笑,笑年少时那些受过的伤,他一路走来,总是一个人,他也从没怨恨过谁,只是这一刻,他突然很痛恨那个叫做命运的东西。





他推开左航,很冷静地说:“别闹了。”谁也不知道他心底惊涛骇浪的永动,平静下的痛苦,很多年了,一个人,他没机会给别人说,从此以后也不在准备告诉别人了。





左航却不再说话,邓佳鑫看向他,发现对方似乎是睡过去了,他探了探对方的额头,发烧了,他叹气,还是心软地揽着对方进了卧室,又立马打了电话要退烧药。





对面的小助理一听就急了,咋咋呼呼地问道:“怎么了吗,你发烧了吗,去医院……”他打断:“不是我,快点吧,不太方便去医院。”





左航吃过药后,他找前台要了一个冰袋,隔着毛巾敷在左航额头上,看着对方熟睡的侧脸,他很轻地眨了一下眼睛,突然有些无力感。



那晚月亮很亮,邓佳鑫看着窗外的月亮,心里想着,如果,如果真的有人能听到他的祈求,那么希望时间永远不要再来过。






第二天左航醒的时候,终于想起自己昨晚干的混账事,邓佳鑫已经不在了,他想起昨晚自己喝醉还发烧,还亲了邓佳鑫。





左航心里涌上来某种少有的局促,不知道怎么面对邓佳鑫,昨晚喝醉酒凶的跟什么一样的人是他,这会儿有些无措的人也是他。






到了公司会议室,他见到邓佳鑫,明显没睡好,眼圈底下乌黑,邓佳鑫看着他愣了一下,又没什么感情地低下头,看手里拿的那一份资料。





公司要拍综艺,不知道是搞情怀还是赚流量,但左航都不在乎,只要可以在邓佳鑫身边就好,昨晚之后,他终于和自己和解,愿意正视自己的心意,从前是他的错,如果还有机会,他要重新追回那个人。




他那时尚且雄心壮志满满,觉得搞明白自己的心意,就可以得到回应,然而他不知道,不知道邓佳鑫所遭受的那些痛苦。





邓佳鑫镜头前和他似乎还是关系密切的队友,镜头下就不理人,只是他最近胃口很不好,左航买了几次饭让他吃,他一口没动过,有次被左航烦的不行了,勉强吃了几口。





每晚左航定时跑到邓佳鑫屋子里,跟打卡似的,硬要和邓佳鑫说几句话才行,邓佳鑫说不出狠话拒绝,只能冷着脸不理他。







第二天综艺筹备的时候,大家坐一起做录制准备,邓佳鑫这两天吃不下饭,又感冒了,起身接热水的时候,眼前一黑,一下直直栽倒在地上,只能听见周围急切的呼喊声,但很快就没有意识。




左航几乎是一瞬间就抱起他,吼着打120,整个人有点说不出的可怕和凶狠,大家都乱做一团,左航那时候突然想,他是真的很怕失去这个人。




病房里的邓佳鑫那么苍白,挂着水,闭着眼睛,左航产生一种这个人不想再回来的错觉,他听见门口传来焦急的脚步声,抬眼看见了邓佳鑫的经纪人。




沈蕊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手段很硬,左航听过她,邓佳鑫被她保护地很好,只是前段时间在忙上一个专辑的收尾工作,没来及的跟邓佳鑫回重庆,事情一解决完就赶了过来,一下飞机听说邓佳鑫晕倒了,火急火燎地就打了医院。




沈蕊看着他,却没什么好脸色,冷着脸问他:“怎么回事。”左航看着对方,眼神平静:“没吃饭,晕倒了。”沈蕊脸色更差,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准备点,看了眼病床上的邓佳鑫又说:“和我出去。”





左航被对方不太礼貌的话语搞得有些怒意,但他又太想知道邓佳鑫这几年来到底怎么样。跟着沈蕊到了病房外,到了走廊窗户处站定。





“左航。”沈蕊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左航没来得及接话,她就接着说:“拜托你,能不能离他稍微远点,我当然知道这件事不怪你,佳鑫不吃饭,饭量小,是他自己不听话,可是你能不能别再靠近他了,我是他的经纪人,他一路走过来真的很难。”





想象中是劈头盖脸的责骂,但对方一袭恳求的话语让左航愣住了,他仿佛成了一个罪大恶极的人,满头的疑问没解决,对方又兀自地开口。





“我当然知道佳鑫喜欢的人是你,这么多年他从没放下过,我也知道你不喜欢他,这很正常,但是佳鑫是一个很偏执的人,这么多年把自己困在里面,对,没有人要求你喜欢他,那么我可不可以要求你放过他。”





左航嘴唇抖了抖,又嗫嚅着问:“他到底怎么了。”





“他确诊了重度抑郁,三年前,和你有没有关系,其实我也不知道,那段时间他去治疗,做催眠的时候一直喊你名字,我不认同喜欢一个人必须要有回报,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连一点当朋友的希望都不给他,那段时间他被网暴,压力有多大,他那时候才十几岁,我是一路看着他走过来,他背后背负的东西真的不是你们能想象的,不要觉得他太脆弱或者怎么样,他承受的痛苦不比任何人少。”





左航终于愣住了,从沈蕊第一句话出口时,就愣住了,他没想过邓佳鑫怎么会变成那样,沈蕊嘴里的邓佳鑫和他面前的邓佳鑫是一个人吗,他心里很痛恨,恨自己的毫不留情,那个不敢珍惜自己,现在却让两个人都痛。




沈蕊吐了一口烟:“如果你真的还希望他好,那么离他远点,如果你不信我说的,可以去看看他左胳膊上的伤。”





左航整个人抖得厉害,让人产生一种他要站不住的错觉,下一秒,他就蹲下身子懊悔地抱着头,在医院的人见惯了这样的戏码,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悲欢离合,这个救人的地方,也恰恰见证了人世间最多的残忍与无奈。





他抹掉眼泪,但眼泪止不住地流,说得上狼狈,跌跌撞撞冲向邓佳鑫的病房,他还睡着,左航手抖着,似乎要掀开藏着宝物的幕布一般轻柔,下一秒,他看见那些陈旧的伤疤,他透过那些伤疤,看见这几年并不幸福的邓佳鑫,看见煎熬痛苦的邓佳鑫。





他那一刻终于痛恨起年少的自己,锐利的语言就像一把刀,邓佳鑫这些斑驳交错的伤疤,哪一个不是他亲手烙上去的,他错了,太晚了。





他几乎是轻柔地,非常轻地贴了上去,吻在那些伤疤上,他的动作里流露出一种珍视的情感,那么轻,那么重。






/



邓佳鑫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意识浮浮沉沉不太清醒,感觉到自己被什么拽着,往旁边一望,是拉着他的手睡着的左航。




邓佳鑫抿了抿唇,看着左航因为没睡好乌黑的眼圈,胡子冒了出来,他想把手抽回,但一动作,左航就醒了,迷迷糊糊看了邓佳鑫一眼,意识到对方醒了,攥着邓佳鑫的手急切的问:“你想吃什么吗!?我去买。”





邓佳鑫摆了摆手,左航有点无措,替他到楼下买了碗白粥,邓佳鑫其实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被左航盯着吃了小半碗粥,他实在吃不下去。





左航突然说话:“邓佳鑫,对不起。”邓佳鑫愣了一下,“嗯?”。




左航拉着他的手开口:“邓佳鑫你别说话了,让我来说。”邓佳鑫还是温和地看着他,眼神示意对方开口。





“对不起,欠了你这么多年的道歉,我那时候真的不懂自己的性取向,也太决断地否定了你的喜欢,这么多年我才认清自己的真心,我想追你,拜托你,给我一个机会,我知道你过得很不好,我也知道你生病了,没关系,我会好好陪着你的,之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看你,我知道你在深圳买了房,也知道你拿了很多奖,每年的生日会上,我都会去偷偷看,我从来都不是不喜欢你,之前是我的错,我会爱你的,邓佳鑫。”




左航一鼓作气说完,没敢抬头看邓佳鑫,但邓佳鑫一句话也不说,左航有些慌,抬头看向邓佳鑫,邓佳鑫眼睛红了,愣愣地看着他。





“左航,不要因为怜悯我和我在一起。”邓佳鑫半晌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左航急切地拉他的手:“没有,我是真的喜欢你。”他这个时候和楞头小子一样,毛毛躁躁的。邓佳鑫看着他,红着眼睛笑了:“你来的好晚。”





左航也有些鼻酸,抱着他说:“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走了。”







左航没想到邓佳鑫会这么轻易地接受,他只想一辈子,下辈子都陪着这个人,后来左航问他:“为什么不多折磨我一会儿?”





邓佳鑫笑着说:“我们都不再年轻了,我也不想让你再和我一样了。”





红尘十载,千山万水已过,我们都不再年轻了。但岁月洪流里,两个相爱的心永远不会冲散,一切都会改变,但幸好最后身边还是那个人。





愿你的世界没有台风天。

愿你们的爱永远在人间。






end.






/这篇写了蛮久的,一直想写破镜重圆,但写的差强人意,以后可能会修,《夜宴》可能会稍微停一段时间,有灵感马上写,谢谢大家一路的陪伴。愿爱永远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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